天安门广场的持久悲剧 – 今日马来西亚自由

1989年6月3日至4日,人民解放军在北京天安门广场及其周围屠杀了至少数百甚至数千名和平示威者,结束了中国开放社会的进程。

尽管政权为粉饰历史和压制集体记忆做出了不懈的努力,但镇压行动给执政的中国共产党带来了持久的污点。

三十年后,中国共产党决定粉碎抗议活动的后果变得更加难以逃脱。

回想起来,很明显,这场悲剧果断地改变了中国历史的进程,排除了逐步和平过渡到更自由和民主的政治秩序的可能性。

值得记住的是,天安门大屠杀前十年充满了可能性。中国有一个选择。它可以回归到更为正统的斯大林主义 – 但不是毛主义 – 在20世纪50年代流行的模式,这是政权保守派所青睐的道路。正如温和的自由主义者所希望的那样,它可以接受逐步改革,以发展市场经济,法治和更开放的政治进程。

或者它可以模仿台湾和韩国的新独裁主义模式,通过邓小平长期倡导的一党统治下的经济现代化。

在解放军的坦克和军队进入广场之前,这三个派系 – 保守派,改革派和新独裁的现代化派 – 陷入了僵局。大屠杀,柏林墙在那年晚些时候的崩溃(仅仅是巧合),以及1991年12月苏联的最终崩溃改变了这一点:只有新威权主义选择仍然存在。

虽然天安门镇压后的政治清洗已经摧毁了自由派,但保守派 – 在共产主义垮台后士气低落和恐慌 – 却无法提供可行的生存策略。

然而,在1992年初,当一位87岁的邓小平开始他的中国南方历史之旅以努力拯救政权并挽救他自己进行镇压时,新的专制主义者的舞台已被清除。新威权主义者和保守派合并了。虽然没有一个单一的标签准确地描述了1989年后的订单,但它的定义特征是实用主义,裙带资本主义和战略克制。

特别是实用主义在天安门事件后的几年里为中国共产党服务。

在国内,灵活的政策方法允许政权进行亲增长实验,选择社会精英,并应对其权威的挑战,而邓小平保持“低调”的格言成为中国外交政策的指导原则。

中国共产党继续把西方视为一种存在主义的意识形态威胁,它通过不断培育民族主义情绪来对抗。但中国领导人知道他们在自由国际秩序上搭讪,因此刻意避免与美国发生真正的冲突。

与此同时,在经济方面,中国共产党进行积极的市场改革,比20世纪80年代更加开放国家,但没有放松对金融和国有企业等经济关键杠杆的控制。

大约二十年来,邓的生存战略取得了巨大的成功。所谓的中国经济奇迹提升了中国共产党的合法性,很快使中国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

但是,天津门后的命令在2012年末,习近平成为中共总书记时遭遇了突然和过早的死亡。通过恢复强人统治,恢复列宁主义,重新实行威权社会控制,以及最重要的是直接挑战美国,习近平已经废除了实用主义,精英权力分享和战略克制,这些都限定了1989年后的时代。

然而,公平地说,邓的新专制模式总是有致命的缺陷,使其死亡不可避免。邓小平对政治改革的厌恶让政府失去了阻止毛泽东式人物回归的机制。

在某种程度上,中共只是幸运的是邓小平的两位直接接班人,江泽民和胡锦涛,他们受到了强大的竞争对手的检查,即使他们想要也无法恢复个人主义统治。

由于经济发展产生了一种恶毒的裙带资本主义形式,大多数精英都在政权内部主持了黑暗的赞助网络,因而很容易受到“反腐”的清洗。

习近平认为,即使经济一体化进程加深,中国与西方之间的政治鸿沟也在继续扩大。

中国共产党煽动中国民族主义以提高其自身合法性的方法被证明是非常有效的,其膨胀的金库承担了包括臭名昭着的长城防火墙在内的巨大压制机构的发展。

如果中国没有获得如此多的财富和权力,那么这些其他发展可能并不重要。但是,中国共产党通过恢复强硬的专制主义,加倍地反对国家资本主义,放任自己的地缘政治野心,最终使西方国家反对中国。

从很多方面来看,今天的中国开始与20世纪50年代相似:中国共产党由一个强人主导,他们公开呼吁党“不要忘记其最初的承诺”(布旺楚新)。

意识形态的灌输已经复仇了;美国再次成为敌人,而俄罗斯又重新成为朋友。

在绕道30年之后,中国正朝着那些负责天安门广场镇压的人的方向前进。这个国家处于一个强硬的列宁主义政权的控制之下,这个政权被混合经济强化并且一心想要无情的镇压。

这是天安门事件的持久悲剧。

裴敏欣是克莱蒙特麦肯纳学院的政府教授,也是“中国裙带资本主义”的作者,是美中关系的首届国会图书馆主席。 © Project Syndicate 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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